“就是现在!”她又警告了他一声,一个新的黑影闪电般地飞向他。
约翰跳到一块碎石上面,然后在碎石上猛力一蹬,高高地跃到半空中。无论她扔出来的是什么——也许是一块马蹄铁?它击中了他的小腿。他重重地落下来,直到脚踩在地上,才感觉到那东西打在他腿上的痛感。疼痛一路蹿上他的腿,他没有停止奔跑。
疼痛无关紧要,他这样告诫自己,双眼仍然望向前方,保持视界不动。疼痛无关紧要。我母亲受过更重的伤。我的外祖母给我看过更可怕的遭遇……
莫德不会再提醒他了。接下来,那些东西会毫无预警地扔向他。当他看到下一个飞速而至的物体时,他正拐过庭院南侧的转角。一大块石头破空而来,约翰向下扑倒,打了个滚儿将将避开。他还没来得及站起来,又一样东西飞了过来。他一跃而起,差点儿就来不及收回双腿躲开了。然后是另一个投掷物,接着又是一个。
“很好!”莫德喊道,“你进步了很多!”
约翰还没笨到会慢下来或者看向她的地步,已经有一个“炮弹”在朝着他飞来。
“如果你在布里亚克手下训练时就能做得这么好,”她指出这一点,“你就不必背叛奎因了。”
莫德说这些话的语气就像她说其他所有事情一样——非常沉着,非常稳重——然而它们刺痛了他,就像是她抽了他一记耳光。她在试图让他分心,而这很有效。我不想背叛她。我爱她。但是她不肯帮助我。
一个物体击中了他的肋骨。只是一块小石头,但是莫德将它扔出的力道非常大,片刻之间约翰觉得自己仿佛是被子弹打中一样。约翰往旁边踉跄了一下,但是不知怎么还是坚持住了,他继续往前跑去。
“集中注意力!”初阶裁决者喊道,“别看我。”
她又在投掷什么东西了,这一次她用上了两只胳膊。他觉得自己用余光看到她在往意识扰乱器的方向弯腰,仿佛她会将它举起来瞄准他一样。
她不会那么做的。
“你的母亲想要培养一个叛徒,”她说道,而约翰躲过了她的又一个投掷物,“她希望你能够冷酷无情。”
“我不是叛徒——”约翰大喊道,他终于上钩了,转过身去面对她。
一连串的石头打在他的胸前,瞬间就将他打倒在地,他重重地倒在铺满碎石的地面上。我不是叛徒,约翰愤怒地想,母亲只是希望我能够得到对自己最有利的东西。他努力站起来,揉了揉胸口,那里感觉仿佛是被一只大锤锤打过。
初阶裁决者站在庭院中间盯着他。
“我让你分心了,”她一边走向他一边悄声说道,“我的话让你丧失了冷静。想到意识扰乱器也让你分神了吧?”
约翰点了点头,艰难地恢复了冷静。他为什么要对她的嘲弄做出反应呢?“抱歉。让我再试一次吧。”
“今晚练习得已经够多的了。你受伤了吗?”
他放下自己揉着胸口的手。“疼痛无关紧要。”他对她说道,重复着她总是对他说的话。
她赞同地点了点头:“只是疼痛而已。”
即便如此,她仍然从头到脚地检查了一遍他的身体。她花了点儿时间来查看他肩膀下方正在愈合的那处枪伤,从他宽松的贴身内衣领口可以看到伤口。近距离地观察,他可以看到她身体和面容上的女性化特征,那些特征由于他们开始穿着最少的衣服进行训练而变得明显。然而在莫德为他检查的时候,他并不觉得是一个女孩在审视着他,而是如同在医院里拍x光片一样。他移开了目光。
“你是一个不错的战士,约翰,”她对他说,“在你不分心的时候。”
“每个人都是这么说的——布里亚克、阿利斯泰尔、奎因。”约翰喃喃地说,声音里满是挫败感——在庄园训练的这些年,这种挫败感一直对他紧追不放。因为刚刚的奔跑,他重重地呼吸着,努力让自己的肺部平静下来。他之前明明做得那么好。
“让你失去冷静很容易。几句话,往意识扰乱器那边比个手势,然后你就迷失了。”
她仍然在检查他的伤势,轻轻地戳着他肋骨上被石块打得瘀血的地方。她站得这么近,令他紧张不安。
突然之间她停止了检查,往后退去。“把意识扰乱器捡起来。”她命令道。
约翰将自己的不情愿隐藏起来。他走向庭院的中心位置,将意识扰乱器从地上捡起来。它很重,几乎全是结结实实的金属,在金属的重量上又加了一条粗皮绑带。
“把它绑上。”初阶裁决者说。她仍然站在靠近庭院边缘的地方,看着他,神情冷漠,语调中充满命令意味。
他将绑带从肩头套在自己身上,将意识扰乱器牢牢地绑在了身上。意识扰乱器的枪口分布毫无规律可言,大小不一,仿佛它们是被某个精神失常的人随意地狠狠挖出来的一样。
当火花围绕着你的头部时,它们会形成一个意识扰乱器力场。这种力场会扭曲你的思维,使其失真。你形成了一个念头,但是意识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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