旗帜捆绑在槊尖上。大槊本就一丈多长,加上一面旗帜,竖起来足有三丈,曹操和许攸四只手攥着,将它探入兵丛直伸到寨墙以上,好让自己的兵都能看见。
“这能行吗?”许攸心里没底。
曹操牢牢攥着大槊:“行不行的也只能这样,置之死地而后生!”
说话间后面的冲杀声越来越响,一片明亮的火把渐渐逼了过来,照亮了一面“蒋”字大旗——河北大将蒋奇亲率五千骑兵赶到!
许攸吓得颤抖不已,眼泪都下来了,快举不动这面旗子了:“我的妈呀!蒋奇来啦!我不行了,谁来帮帮我呀……”三个亲兵赶紧凑上来,合五人之力擎住这面超长的旗子。眼瞅着蒋奇的队伍已清晰可辨,曹操硬是挺在那里不作反应,这会儿不单是许攸颤抖了,五个人都紧张得直哆嗦,大旗迎风摇摆上下抖动,一个不留神,竟被寨墙上的火焰烧着了。
“旗子着火了,咱们跑吧……”许攸哭了个满脸花。
曹操恨得直咬牙:“呔!着了就着了呗,瞧你这点儿出息,这么多年了都没长进!下次不带你出兵了!”
“咱还能有下次吗?”许攸就差尿裤了。
“别废话,好好举着!”
大旗的火焰越烧越大,已经成了一个大火球,曹兵将士却还在下面奋勇厮杀。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:“还有多少柴草,都他妈扔进去,烧死这帮狗娘养的!”大伙还真响应,无数的柴火乱七八糟扔到了乌巢大营中,有的引燃了帐篷,有的燎着了粮垛,有的干脆掷到了人堆里,立时烧着了袁军士卒的衣服,你挤我我挤你,好多人身上都起了火,就地打滚无法再斗。
曹操却一门心思关注身后的敌人,眨眼间追兵仅隔一箭之地了,他一声大喝:“转身杀啊!”五个人同时使劲晃动大旗,挥舞大火球指向后方的敌人。曹军将士早已经杀红眼了,前后受敌不玩命都不成了,看到信号扔下眼前烧得惨叫的敌人,拨马又往回冲。管他来了多少,使劲杀吧,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!
蒋奇的兵是从黑暗中过来,只见前方火光阵阵,影影绰绰辨不清敌我,但曹兵借光看暗处,瞧得真真切切——那些袁军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先吃了大亏。大队骑兵突然转身一哄而上,猛冲之下势不可挡,袁军阵势当即大乱,你踩我踏乱成一片。蒋奇身先士卒冲在最前头,混乱中竟被撞下马去,糊里糊涂就被踏成了肉泥!
曹军眼见敌人失去了建制,个个奋力杀得似血葫芦一般,张辽、徐晃、乐进、许褚都冲到了前头,曹操今天也卖开了老力气,举着大槊一同厮杀,将怀必死之心,兵无贪生之念。蒋奇的兵寻不到主将,见乌巢一片火海,十成人马顿时惊散了七八成,剩下的都成了活靶子,任由如狼似虎的曹兵冲杀。
曹操挥槊刺倒一个小兵,眼见五千敌军已四散奔逃,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嚷道:“别追!别追!回来烧乌巢!”说罢夺过身边亲兵举着的一支火把,当先朝乌巢大营抛去。
对于困守乌巢的袁军而言,之所以能坚持这么久,就是盼官渡的救兵。这会儿眼见蒋奇的人马已被杀败,他们的心理支柱完全垮了,撇下刀枪作鸟兽散。曹兵涌向大寨,也不管那些逃兵,挥舞火把先将帐篷、粮车、粮囤全部引燃。西风猛烈,粮草众多,毒辣残酷的火龙从西向东席卷起来,烈焰冲天灼热难当,滚滚黑烟和燃着火的碎布条、草叶子漫天飞舞,粮谷被烧得噼噼啪啪作响。那些奔走的袁军身上起火,在地上打着滚挣扎,惨叫声不绝于耳,最终是还不免一死,人肉烧煳的焦臭味直蹿鼻子。火势越来越大,曹兵也不得不撤到营外,围堵逃出来的袁兵,整个乌巢大寨俨然成了一片火海……
这场火足足烧了一个多时辰,等烈焰渐渐变余烬,正东方已经蒙蒙亮了。曹操被浓烟熏得脸色乌黑,忍不住地咳嗽。许攸更是黑得跟只活猴一样,抓耳挠腮筋疲力尽。乐进忽然纵马奔来:“启禀主公,我在东面劫杀了一阵,有近千名袁军士兵无路可逃弃甲归降,怎么处置他们?”
“呸!”曹操吐了一口污黑的唾沫,“先缴了他们兵器,然后把他们的鼻子都割下来!”
“割鼻子?”乐进一愣,“这、这太过分了吧?”
“此乃攻心之策。”曹操的狠劲又上来了,“割了鼻子再打发他们回官渡,我要让袁军亲眼瞧瞧他们的惨相,看谁还敢抵抗咱的大军!”
乐进只得依法照办,曹操吩咐徐晃仔细监察一下火场,找找还有没有未烧尽的粮食,叫士兵取一些随身带走,剩下的务必烧光。正忙碌间又闻一阵阵撕心裂肺的惨叫,许多袁军连滚带爬而来,双手被绑着,全都满脸是鲜血——鼻子已被活生生割掉了!
眼瞅着这帮人痛不欲生哀号连连,曹操暗暗冷笑,忽有一人扑在他马前放声大骂:“曹孟德,尔何等阴损!要杀便杀何故辱人!”因为没了鼻子,声音瓮声瓮气的。
许攸眼尖:“是、是……淳于仲简?!”
淳于琼披头散发满脸是血,双手被紧紧绑缚着,倒在曹操马前不住咒骂:“士可杀不可辱!你这不仁不义的奸贼,我恨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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