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椅子腿的刺啦声中一碗泼了过去,不偏不倚淋了他满头,油腻的葱花挂在发间。
秦臻放下碗,不敢去看姐姐那边的情况:“不好意思,我喝醉了,我去醒醒酒,你也快去漱口吧。”
她从亲戚目瞪口呆的视线中穿过,冲出了大门,她ga0砸了。
齐宁也跟着挤了过去,把秦臻挂在门口的大衣捎上了:“我去看看她,菊姨你们继续吃,我们闹着玩呢……对吧?”
他最后两个字是对那个表亲说的,没人想在过节时破坏气氛,何况本来就是他不对。另外几个小辈压着他下桌去擦洗了,长辈那边多半知道不是单纯玩闹,但也不再理会,用下一轮举杯淡化了这场口角。
天很冷,有冰凉的东西片片飘落停歇在身上,借着灯笼能看清那是雪花。齐宁抱着衣服四下张望,本来悠哉的心在找不到人时也生出了几分焦虑。所幸雪还未下很厚,不会掩埋所有细碎的声音,屋后竹林里小小的说话声断断续续地传来,还是秦臻一贯温软怯懦的嗓音,现在放到齐宁耳中已经和她本人完全不搭了。
但齐宁是知道这个表妹胆子不小的,在更久远的以前就知道了。
“……对啊,下雪了……肯定不多,这里又不算很北……再下一会儿就能堆起来了,但我没戴手套不想0……嗯嗯再待一会就回去,现在有点尴尬,早知道就拿上衣服再跑了……”
“秦臻,”齐宁不想过多窥探到她的ygsi,隔着几米宣誓了自己的存在,“衣服在这呢。”
秦臻按断视频连接,哆嗦着走来,接过了衣服:“谢谢宁哥……”
齐宁见衣服送到,人也没事,还有心思和人聊天,点点头就准备回屋内。
但秦臻拉住了他的兜帽:“等等……”
齐宁喉头一哽,谁家好人扯人衣服帽子的,只有兄弟才这么g:“……什么事?”
“你把我拉黑了所以我没法和你说……”秦臻犹豫地点开手机里存的文件,“……这是我的t检报告,我身t没病,你不用担心。”
齐宁深x1一口寒气,非常佩服秦臻这种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本事,但他的视线很难集中在亮度被调到最大的手机屏幕上,反而离不开秦臻被冻得通红的指节:“……那件事我就当没发生过,别说了。”
秦臻尴尬地收起手机:“嗯,我知道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“为什么对不起?”齐宁反思自己也没喝酒,但火气还是从胃里翻腾而起,“你到底在做什么?那个男的是谁?”
“以前的……pa0友,没分g净。”秦臻讷讷地退后一步,齐宁b得太近了。
齐宁嘴里有无数句脏话想骂。秦臻才成年,那之前就对她出手的男人只能是恋童癖兼欺骗无知少nv了:“你身上的伤是他做的吗?”
秦臻一惊,齐宁知道的b她想的还多:“不是!是另外一个。”
越抹越黑。秦臻绝望地转身就想跑,但齐宁以牙还牙扯住了她的头发,直接把她拉回自己怀里,像个铁处nv一样把她牢牢箍住:“……还有多少人?”
这个表妹b他想的疯多了。
“就……就三个,”秦臻开始口不择言,“加你的话四个……”
她其实说的是身t上有过来往的人,可落在齐宁耳中意思就变了。
“我居然都能算进去?”齐宁气急反笑,“你是真的饿了,行吧。”
接在这个行吧之后的是一个突兀的吻,秦臻瞪大眼,有雪花落入她滚烫的眼底。
齐宁在做什么?
这片竹林是外婆秦兰年轻时亲手栽种的,旁边是供一家子吃喝的水田,竹林则成了白墙青瓦的庇佑,随着年月增长连成了一大片,一些被砍去做了栅栏,更多的成了时时刻刻陪着秦兰的亲人,直至她去世。
早逝的外公也葬在竹林深处,那时还不兴火葬,完完整整凋零的躯t被埋在了h土下,旁边就是给发妻预留的位置。再往深处是秦家的祖祖辈辈,竹林被松林取代,厚重松针一岁岁地积累又化作土壤的一部分,松林覆盖青山,块块或破损或被青苔遮掩的石碑稀疏长在其间,除上坟以外没人会来这里,长辈们将这视作世世代代的根基,觉得庄重;小辈们私下流传着各种上一辈捏造的鬼故事,觉得y森。
秦臻素来看恐怖片都能做到面无表情,和黎原尝试电影马拉松时看着躲在枕头后的黎原,她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天赋异禀:不是姐姐尤其胆小,而是她太过胆大。但这也不意味着她能接受自己在祖坟旁边1uann——就算她不相信有鬼——可这果然太离谱了!
疯了,都疯了。
齐宁松开她的唇瓣,看着秦臻微肿又有点破皮的唇角觉得诡异的满足,又有些窒息,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。
如果这是错的,祖宗应该破土而出来阻止他俩了。但竹林静悄悄,枯萎了一半的叶片在风中沙沙作响,秦臻掉在地上的手机是唯一的光源,天地间无人看他们,齐宁觉得自己就是鬼魅,他毫不踯躅地接近自己的妹妹,每一步都让脚底的叶片破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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